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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天益与《卫生宝鉴》
  罗天益,字谦甫,生卒年月不详。为金元四大家之一──李杲的弟子,居东垣门下十数年,独得其不传之奥。曾任太医,学验俱丰,名噪燕赵。
  罗氏之故里,有真定、藁城二说,如《新元史》卷242《李杲传》云:“弟子罗天益,字谦甫,亦真定人,能传其学”;明·徐春甫《古今医统》云:“罗天益,字谦甫,真定人,东垣弟子”;第四版教材《中医各家学说》罗天益条下亦云:“元代真定(今河北省正定县)人”。清·黄虞稷《千顷堂书目》补元人著作有:罗天益《卫生宝鉴》二十四卷,注:“字谦甫,藁城人,东垣弟子”;光绪十年《畿辅通志》卷135《艺文略三》《卫生宝鉴》条云:“天益,字谦甫,藁城人”;商务印书馆1959年11月初版,1959年11月上海第一次印刷《卫生宝鉴》出版说明中云:“罗天益是河北省藁城人”。
  通过多番考证,予认为“藁城”一说较为贴切。根据是:
  1. 有《千顷堂书目》、《畿辅通志》等书的记载。
  2. 《卫生宝鉴》卷十三疮肿门有“丙午岁,予居藁城,人多患疔疮,县尹董公谓予曰……君当舍手医之”、卷三主不明则十二官危条下有“癸丑春”为“藁城令张君”诊疾的记述。
  3. 《元史·地理志》云:“元代真定路领九县,有真定、藁城……”,在藁城下注:“太宗六年(1234年)为永安州,无极、宁晋、新乐、平棘四县隶焉。七年,废州为藁城县,属真定”。
  此可见,元代藁城隶属真定,如单言“真定人”亦无大谬,但失之笼统,有欠确切。
  《卫生宝鉴》是罗氏的代表著作。全书二十四卷,补遗一卷,包括“药误永鉴”、“名方集聚”、“药类法象”、“医验记述”等四方面内容。《卫生宝鉴·蒋用文序》云:“论病则本于素、难,必求其因,其为说也详而明,制方则随机应变,动不虚发,其为法也简而当,大抵采摭李氏平日之精确者,而间櫽括以己意,旁及诸家者也。……罗氏深得李氏不传之奥,其处方立论不偏于一,而于针法本草,莫不备述,实医家至要之书。……李氏之学,得罗氏而益明。”这是对该书较为中肯的评价。
  一、对东垣脾胃学说的发展
  1. 脾胃病须分饮伤食伤:东垣《内外伤辨惑论》中有:“饮食自倍,肠胃乃伤,此混言之也,分之为二,饮也、食也。”但其论述和治法较为简略。罗氏则列:“饮食自倍,脾胃乃伤论”、“饮伤脾胃论”、“食伤脾胃论”专题论述,无疑对东垣这一认识作了进一步的探索。
  2. 劳倦虚损当有寒热之辨:《脾胃论》中有脾胃虚损“始病热中,若末传为寒中”之论。罗氏承袭东垣之说而加以发挥,把劳倦所伤分为“虚中有寒、虚中有热”两类进行阐述,比起李氏,说理更充分,更有条理。
  3. 分析病症、病机,从三焦、气血入手:罗氏在东垣理论的启发下,辨证施治不独从脏腑入手,还独详于三焦辨治。他在《卫生宝鉴》“泻热门”、“泻寒门”两篇中,就主张无论泻热和除寒,都应分三焦进行辨治,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阐述了“气分寒热”和“血分寒热”之异同。其理论虽不十分完备,但对后世研究三焦病机有着一定的启迪作用。
  二、脾胃与营卫津液的关系
  罗氏在论述脾胃生理时说:“内经曰:肝生于左,肺藏于右,心位在上,肾处在下……脾者土也,应中为中央,处四脏之中州,治中焦,生育营卫,通行津液,一有不通,则营卫失所育,津液失所行”,“脾胃健而营卫通”。对脾胃的地位及与营卫、津液的关系作了精辟的论述。
  罗氏论述脾胃病症,不只局限于脾胃,而是从整体着眼,“脾胃居中,病则邪气上下左右无所不之”,治疗应当灵活变通,随证加减。
  三、治疗脾胃病的特点
  罗氏治疗脾胃病,既上承师训,又酌古鉴今,参以己见,重在甘辛温补,慎用寒凉,反对滥用攻下。善用辛香,调畅气机,又兼酸甘化阴诸法,施之各随所宜。其遣方用药,较为灵活,不局限于东垣的益气升阳诸法,而且兼收博采,施用了不少历代名方,并在此基础上,进行化裁,创制新方。
  四、详论药误,以为永鉴
  罗氏为了吸取用药不当造成危害的经验教训,著“药误永鉴”二十五篇,详加阐述。其要点大致可归纳为:无病服药易伤其正;用药无据反为气贼;滥用苦寒损伤脾胃;汗下不当伤人气阴;古方名实须当详辨等诸方面内容。旨在启迪后学永记前车之鉴,以免重蹈覆辙。
  通过以上论述可以看到,罗天益精研素、难,师承东垣,旁及诸家,又参以己见,著成《卫生宝鉴》一书,其论“有裨于前人之未备”,能“嘉惠后学,翼羽医教”,对中医学术的继承和发展做出了较大的贡献。